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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家族簡史——改土歸流以后的土家族(三)

2012年07月11日 來源:customersorganized.com 編輯:33519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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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三、反封建的白蓮教起義
  
    土家族地區(qū)改土歸流后的社會經(jīng)濟雖然得到迅速發(fā)展,但是,廣大的貧苦農(nóng)民仍然只有少量土地,或者沒有土地,不得不租佃地主的田土和“官莊田”耕種,或者出賣勞動力為地主做長工,忍受高額重租的盤剝和勞動力的榨取。“有產(chǎn)之家,大半佃于疲苦編氓”,“貧窮之家,佃耕為業(yè),并雇役于人”。地主利用自己占有的大量良田沃土,通過實物地租、貨幣地租、勞役地租和雇工等形式,剝削廣大貧苦農(nóng)民,其中以實物地租和雇工為主。佃戶租佃土地,必須先交納租金,一般田土的地租實行“對分”,良田沃土則四六分成。分租時,必須約田主同去驗收,如田主未到,佃戶收割,就會被地主以“搶谷”的罪名加以控告。此外,佃戶每年還要給地主送禮,“聽田主喚使”,為地主無償勞動。有的經(jīng)營地主,從大土地所有者手中租來土地,然后轉手出租,利用新舊佃戶辭田、承佃之機,“一味苛索佃戶。……此所以貧者益貧,富者益富也”。地主階級利用積累的大量財富購買土地,或者霸占田產(chǎn),致使“田價既昂,荒山亦貴”,爭田奪產(chǎn),“頌牘繁興”。
  
    乾隆后期,統(tǒng)治階級日益腐敗,賦稅不斷增加,廣大農(nóng)民的負擔越來越重。貧苦農(nóng)民辛勤開墾出來的田土,三年后必須向清廷交納田賦。僅施南府從乾隆十九年(1754年)到三十九年(1774年)的二十年間,墾出55396畝土地,就增收糧銀2244兩。至于丁銀的征收,更是急劇增長。乾隆十年(1745年),鶴峰州派征丁銀九厘四毫,到了三十一年,竟猛增至一兩之多。此外,保靖、龍山二縣新增牙稅銀,永順、桑植二縣新增田房稅銀,盡征盡解,自無定額。差派夫役更加繁重,“分地而派,按期而征”,清地方官吏趁機中飽私囊,以至經(jīng)常有數(shù)十窮苦土民,守候在衙門數(shù)十日,準備隨時聽從差遣,“甚至典巡之掃門、牧畜,各班役之行李,往來負擔,笞罵如牛馬,皆吞聲受之,是為害民之大者”。每當青黃不接,年成不好,或遇天災人禍,農(nóng)民多被迫向地主、富商借貸,忍受高利貸的剝削。當時龍山縣的高利貸就有年利高達80%左右的。乾隆五十三年(1788年)后,湘西地區(qū)連年災荒,糧食歉收,“斗米值錢三千六百,民有食土與革而病死者,有一粉團易一婦者,有以錢四百文買一婦一女一子者”,廣大農(nóng)民掙扎在死亡線上。乾隆六十年,清廷為鎮(zhèn)壓湘西永綏、乾州、鳳凰和黔東的苗民大規(guī)模起義,又向鄰界的土家族地區(qū)加重征派糧食,攤派夫役。于是,廣大土家族人民忍無可忍,便與苗、漢等族人民一道掀起反封建剝削與壓迫的斗爭。
  
    (一)以來鳳為中心的白蓮教起義
  
    清仁宗嘉慶初年,川、楚、陜、甘、豫五省爆發(fā)了聲勢浩大的白蓮教起義,而土家族地區(qū)的白蓮教是其中規(guī)模較大、起義時間較早的一支。
  
    乾隆時,河南鹿邑人劉松曾以白蓮教組織起義,事發(fā)被捕,他的弟子劉之協(xié)、宋之清等分赴川、陜、鄂一帶傳教,信徒日漸增多。曾在陜西傳教的韓龍、楊龍與陜西平利縣人王子俊從襄陽深入到來鳳、酉陽等土家族聚居區(qū)傳教。貧苦的土家族男女老少紛紛習教,僅來鳳縣教首楊子敖一人就發(fā)展教徒四千余人。參加白蓮教的大多是喪失土地、為地主“幫工耕種”的貧苦農(nóng)民,在城鎮(zhèn)依靠“雇工度日,并無家業(yè)”的手工業(yè)工人。
  
    嘉慶元年(1796年)正月,王子俊由襄陽到來鳳,通知教友,約定日期,與荊、襄地區(qū)的白蓮教同時起義。湖北枝江、長陽的聶杰人、張正謨領導白蓮教于正月首先起義。接著來鳳、長陽縣的白蓮教繼起響應,斗爭烽火燃遍來鳳、龍山、咸豐、酉陽、宣恩、利川、建始、巴東、長陽、長樂等土家族地區(qū)。
  
    二月十五日,來鳳的胡正中、楊子敖、楊禹久、譚安象等教首,在小坳大教首唐貴家中祭刀,以白布纏頭,白旗為號,舉起義旗。大教首田谷敦于旗鼓寨,向文進于夾牛洞,王長清于亨康里聞訊同時起義。
  
    來鳳縣白蓮教起義后,集中打擊貪官污吏與地主豪紳。教首王長清率領教民在紅巖坨打死知縣莊紉蘭與典史等人,四百余清軍、鄉(xiāng)勇“死者十之八”對那些作惡多端的地主豪紳,重則處死,輕則綁走,使地主階級受到沉重打擊。“查來鳳殷實之家,均遭焚搶,百無一存,惟重嵐疊嶂之內(nèi),尋蹤不到,間有一二家保全。……闔邑富戶,均為勒逼”。二月十八日,白蓮教各部齊集,攻陷來鳳縣城。在短短幾天,加入白蓮教起義的土家、漢、苗等族人民達三四萬人。各教首“每人名下,少者七八百人,多者三四千人,分布各處”。縣境內(nèi)的鄉(xiāng)鎮(zhèn)市集及一切交通要道,都為教民占據(jù),只有清副將樊繼祖帶領的百八十名士卒,在卯洞一隅孤立困守。
  
    為防止清軍從四川出動進攻,他們充分利用山區(qū)的有利地形,在重巒疊嶂、進可攻、退可守的旗鼓寨、茶園溪、小坳三處建立據(jù)點,以旗鼓寨、茶園溪為東西犄角,便于相互支援,彼此策應。聚集在這里達六七萬的教民,在各據(jù)點積極修筑防御工事,將通往據(jù)點的山間道路全部掘斷,并將石塊堆積山頂,待清兵進攻時,用大石壓下,以便固守。位于高山之上,樹林茂密、路徑曲折,長約八九里、寬四五里的中心據(jù)點旗鼓寨,周圍均扎木城,遍插竹簽鐵釘,四周壕滿坑陷,防御周密。他們搜集民間鐵器,自己動手,制造武器。以“平日打鐵營生”的瞿文青為頭目,組織教民中會打鐵的人,“起了三十座爐,日夜鑄造”,制刀矛四五千把,過山鳥槍二十多桿,并從民間收集砍柴用的“蠻刀”作為武器。
  
    來鳳縣的白蓮教在構筑鞏固據(jù)點的同時,又積極向外發(fā)展,一面令教民赴四川酉陽與湖北咸豐地區(qū)活動,一面派教民至湖南龍山縣他砂里的招頭寨、洗羅里的都壩涼亭、陽雀坡、田條坪、鑼鼓潭、洗等地打擊地主豪紳。龍山縣廣大貧苦的土家、苗、漢等族人民紛紛人教,加入反封建斗爭的行列。白蓮教攻龍山時,“邑人多附從者”。自來鳳縣石梁子以東的堰塘、茶園溪到龍山縣的洗、苗寨溝、興隆坳一帶,都為白蓮教屯聚。
  
    三月十四日,白蓮教趁龍山營汛清兵調(diào)往鎮(zhèn)壓湘西苗族起義、城中防務空虛之機,攻打龍山縣城。由于清朝官吏日益腐敗,龍山縣“城多坍壞,槍炮刀矛間有庫存者,率朽缺不堪,既聞警,內(nèi)外惶然無措”。知縣林隆章只好組織地主鄉(xiāng)團,且筑且守。白蓮教民身背大木板,手持短刀,或者執(zhí)長梯,攀援城墻,龍山縣城破在旦夕。這時,四川建昌鎮(zhèn)總兵諸神保率領大批清軍到達,抄義軍后路,義軍被迫放棄攻城計劃,撤出包圍。
  
    白蓮教在來鳳初起時,清朝地方官員以為白蓮教只不過是“烏合之眾”,在短期內(nèi)“清剿一兩次,即可瓦解”,不足為懼。但是,白蓮教的迅速發(fā)展,從教者日益增多,活動區(qū)域愈來愈大,甚至連四川總督孫士毅也不得不承認白蓮教不但“人數(shù)實在眾多,其中兇悍之徒亦復不少,看來存心作逆,為時已久”。孫士毅面對日益發(fā)展的白蓮教起義軍,一籌莫展,只能“防守龍山,不敢顧此失彼”。清朝廷極為恐慌,深感兵力不足,不敷調(diào)遣。嘉慶帝一面下詔命諸神保迅速帶兵鎮(zhèn)壓來鳳、龍山的白蓮教,防止湖北白蓮教與湘西乾州一帶苗族起義軍相互聯(lián)系,認為“此為最要”;一面令??蛋病⒑土諏6角遘婃?zhèn)壓苗族起義,“不宜輕動”,“不必兼顧湖北”。湖廣總督福寧則組織地主鄉(xiāng)團,協(xié)同清軍,沿桑植、永定一線要隘處所,添設兵卡,防范來鳳、龍山與長陽、枝江、宜都的白蓮教連為一體;又于咸豐、宣恩一線交通要道,增撥兵力,晝夜防范,企圖阻止白蓮教擴大蔓延。
  
    清統(tǒng)治者采取各種防范措施之后,四川總督孫士毅從四川調(diào)集兵力,于三月十八日進攻義軍據(jù)點小坳。孫士毅懾于義軍人數(shù)多,地勢險要,不敢正面進攻,親自督率一千官兵,從四川繞道至小坳背后山梁,趁義軍不備,于深夜進行突然襲擊。經(jīng)過激烈戰(zhàn)斗,義軍死傷三四千人,其余突圍,撤至旗鼓寨,小坳失守。接著清軍分兵四路,先將堰塘、興隆坳、下洗、苗寨溝、石將軍、攔馬山、銅盆井、上洗、唐家嘴等處義軍擊潰,然后集中兵力,分路攻打茶園溪據(jù)點。茶園溪義軍“見官軍一到,率眾抗拒,全無懼怯”,與清軍展開了激烈的肉搏戰(zhàn)。最后因寡不敵眾,茶園溪被清軍占據(jù)。
  
    小坳、茶園溪兩處重要據(jù)點失守后,宣恩、咸豐、龍山、桑植四縣教民約數(shù)萬人,齊集旗鼓寨一隅,分為九營,聲勢復振。屯聚在紅巖堡的數(shù)千義軍,積極修筑防御工事,準備痛擊清軍的進攻,并“時時偵探官兵消息,毫無忌憚”,迫使清軍很長時間不敢輕舉妄動。五月下旬,清軍多次進攻紅巖堡,都被義軍擊潰。四川總督孫士毅憂心焦慮,氣急而死。義軍乘勝向三堡嶺、韭菜園與宣恩縣的紅魚泉、七莖紗等處主動出擊。
  
    七月初,湖廣總督福寧與成都將軍觀成率領川楚兩省大量清軍,分兵四路,合攻孤立無援的旗鼓寨義軍。當諸神保軍從大堰坪渡河時,義軍“分作數(shù)路,前來抗拒”。他們利用大雨之后道路泥濘、陡坡狹徑,英勇殺敵,“毫不畏卻,冒死直前”。正當兩軍對陣,激烈戰(zhàn)斗之際,義軍突然分兵兩三千人向龍山河邊迂回,以抄清軍后路,襲擊防務空虛的龍山縣城。福寧見勢不利,“以龍山關系緊要,……縣城只存兵一二百名,勢難堵御”,“諸神保亦恐龍山失守”,急令撤兵至龍山河邊。白蓮教義軍以英勇頑強的戰(zhàn)斗精神與靈活的戰(zhàn)術,粉碎了清軍的大規(guī)模進攻。清軍對旗鼓寨久攻不下,“且其木城甚堅,槍炮疊施,毫不損動”。他們派遣叛變的教民、龍山武生向清與安定邦,賞給行營把總頂帶,帶領少數(shù)官兵,潛入旗鼓寨,暗中勾結寨內(nèi)楊在奇等數(shù)十人作為內(nèi)應。清軍四面圍攻,向清、安定邦等乘機放火焚燒,“房屋茅蓬,同時并燃”,萬余義軍危在旦夕,“舍命抵御,槍炮石塊直如雨下”。雙方傷亡很大,“義軍傷亡甚多,而兵勇被戮者亦復不少”。
  
    經(jīng)過幾天的激烈爭奪,義軍的中心據(jù)點旗鼓寨,終于七月十八日在清軍里應外合、內(nèi)外夾攻下失守。近萬名教民壯烈犧牲,教首田谷敦、唐貴、胡正中、楊禹久、覃一視等與二千余教民相繼被俘,瓦屋樓房一千數(shù)百間,草房草棚數(shù)千間,所有囤積糧食、火藥全部被燒毀,旗鼓寨化為灰燼。清軍對潰退逃散的教民殘酷屠殺,“經(jīng)各卡兵勇拿獲正法者,無日不有”。福寧假借發(fā)給衣糧之名,把旗鼓寨被俘的二千余人誘至龍山縣城,全部殺害以邀功。魏源對此次暴行曾發(fā)出這是“堅賊黨從逆之心,失朝廷招撫之信”的感嘆!甚至被俘獲的家屬,上自八十余歲的老人,下至一兩歲的幼兒,不論男女,一律斬首,無一幸免,真是殘暴已極!
  
    (二)以長陽為中心的白蓮教起義
  
    與來鳳、龍山白蓮教起義遙相呼應,長陽縣的林之華在九州河,覃士輝在宗溪花兒屋場,覃佳耀在榔坪于同年二月率眾起義。起義后各部義軍在榔坪合營,覃佳耀、林之華率領一萬五千余教民轉移至地勢險峻的黃柏山建立據(jù)點,組織營伍,封官委爵。覃佳耀為老營,林之華為中營,另分左右前后四營,設立都督、軍師、先鋒、提巡、提點等官職。與此同時,巴東縣的對馬山、馬鬃嶺、楊樹坪,宣恩縣龍馬山的教首李登敖,恩施縣的朱德洪,長樂縣葛浦溪的土人蘭光先、勞廷柱等先后聞風響應,揭竿而起。有的數(shù)十人,有的“眾至數(shù)百人”,其中巴東縣金鑲坪起義的教民約一千余人,宣恩縣龍馬山李登敖率眾多達四千余人。這些起義軍,除覃佳耀、林之華部外,其余各部由于人數(shù)較少,力量分散,孤立無援,被清地方官兵糾集地主鄉(xiāng)團很快鎮(zhèn)壓下去。
  
    覃佳耀、林之華屯聚黃柏山后,在長陽縣的查角石、秀峰橋等地,擊潰數(shù)千清軍與鄉(xiāng)勇的進攻,并主動分路向長樂、巴東、歸州(今宜昌)一帶出擊,以牽制清軍兵力。同時,四川奉節(jié)縣的白蓮教進入利川縣的長堰塘、樓子壩一帶,與當?shù)亟堂窠鼉汕送图?,遭到奉?jié)、恩施、利川三縣清軍和地主鄉(xiāng)團的瘋狂鎮(zhèn)壓。同年九月,楚撫惠齡,將軍成德、觀成,提督文圖率領大量官兵圍攻黃柏山,四川總制福齡領軍從四川會合,湖廣總督福寧鎮(zhèn)壓來鳳、龍山白蓮教之后,亦移師榔坪一帶。清軍有隘必守,層層堵圍,又分兵三路進攻。覃佳耀、林之華部眾依恃廣袤百余里、岡巒叢阻的黃柏山天險,與清軍對峙。而清軍“兵力既分,亦難深入”,相持達半年之久,清軍久攻無效。
  
    第二年三月,威勇侯額勒登保率兵增援,清軍向黃柏山發(fā)動全面進攻,“大炮晝夜轟擊,聲振數(shù)百里”,義軍寡不敵眾,突出清軍重圍,撤至鶴峰州界的巴葉山。這次戰(zhàn)役義軍傷亡很大,人員大量減少,于是他們改變策略,采取“惟數(shù)百為群,忽分忽合,忽南忽北”的靈活機動戰(zhàn)術,在建始、長樂、宣恩、巴東、歸州等地的崇山峻嶺中流動作戰(zhàn),抗擊官軍。義軍每到一地,都得到土家、漢族貧苦農(nóng)民的支持。將軍明亮上書說:起義軍“所至之處,有屋舍以棲止,有衣食火藥以接濟,有騾馬、芻草以奪騎更換,有逼脅之人為之向導負運”,當義軍由湖北建始到四川巫山的銅鼓包、平隆壩一帶時,沿途鄉(xiāng)民加入義軍作戰(zhàn)的達兩三千人,足見義軍深得民心。
  
    八月,正當覃佳耀、林之華義軍出沒鄂西山區(qū)抗擊官兵時,四川奉節(jié)教首楊秀漋、湯永禮兩股義軍合并,各聚眾數(shù)千,進入利川縣的五家壩等地屯聚。利川教首陳大朋、陳維新等率眾活躍于石莊坪、鴨公頭等處,牽制官軍。楊秀漋、湯永禮又令王作金等潛赴恩施縣境,聯(lián)絡恩施教首陳耀川等在木貢聚集千余人,相互配合,協(xié)同作戰(zhàn)。楊秀漋、湯永禮聚集萬余人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突然攻至利川縣南坪地區(qū)。
  
    義軍四起,清朝統(tǒng)治者極為震動,深感兵力不足,“不敷剿捕之用”,惟恐義軍攻陷不到百里的施南府城與僅距四十里的利川縣城,又怕這支義軍與毗連不過一站之路的巴東縣覃佳耀、林之華部連成一片。嘉慶帝再三下詔斥責四川總督宜綿:“身為總督,在彼剿辦多時,毫無籌,聽任賊匪奔竄。又至闌人楚境,實屬無能、無恥。”一面從直隸、山東、山西、江西、吉林、黑龍江等省調(diào)集兵力,一面大力組織地主鄉(xiāng)團,用以彌補八旗、綠營官兵日漸腐敗,喪失作戰(zhàn)能力的缺陷,規(guī)定“所有紳士鄉(xiāng)勇人等”,“擇其尤為出力為首者給六品頂帶,其余分外出力者酌賞七八品頂帶”。于是,地主豪紳紛紛組織鄉(xiāng)團,協(xié)助官軍作戰(zhàn),追殺義軍,或防守要隘,或保護城池,或為鄉(xiāng)勇供應米谷,有的甚至“獨捐家資,鑄大炮送官”,形形色色,不一而足。十月,各省官軍云集鄂西,地主鄉(xiāng)團助桀為虐,致使各地義軍慘遭鎮(zhèn)壓,甚至一些無辜平民也被屠殺。當清軍攻打假扮官兵、屯聚長樂縣白溢寨的義軍時,福寧竟下令,凡生擒義軍一人者,“賞錢五千”。“兵勇相率捉平民以邀功,至營,皂白不問即殺之。”林之華戰(zhàn)死于巫山縣大茅田。覃佳耀率領部眾復至長陽縣的株里寨,旋又流動至歸州之終報寨。嘉慶三年(1798年)春,覃佳耀、張正潮等義軍首領被建始縣地主豪紳俘獲。土家族地區(qū)為時兩年的白蓮教起義,便在清軍與地主鄉(xiāng)團的鎮(zhèn)壓下完全失敗了。
  
    這次聲勢浩大、活動范圍較廣的湘鄂川黔邊白蓮教起義,從首領到部眾,大多為土家族人,部分漢、苗貧苦農(nóng)民亦相繼加入。這次起義雖然失敗,但卻使清朝的封建統(tǒng)治受到沉重打擊,迫使其不得不采取某些緩和階級矛盾的措施,宣布蠲免恩施、利川等地兩年的錢糧,對來鳳、龍山有田產(chǎn)者酌情給予種子牛具,使其盡快恢復生產(chǎn)。這次斗爭,土家族中涌現(xiàn)出不少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,他們的事跡,至今仍在土家族中傳頌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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